Friday, August 08, 2008

回應邱黯雄:《對現狀的思考和藝術家的責任》

問: 試運用你在本課討論藝術與政治之間關係的心得,並綜合或選擇運用各相關理論家的見解,以及有關歷史的經驗,回應作者邱黯雄在《對現狀的思考和藝術家的責任》一文。
 
邱黯雄在《對現狀的思考和藝術家的責任》一文中,強烈批判當代的「前衞」藝術家,指控他們空有「藝術家」之名,卻失去藝術家應有的藝術精神,忘卻對社會的責任和承擔;對名和利熱衷追求,卻停止找尋理想。

對於邱黯雄,「藝術家」這個身份是神聖的,甚具使命感。藝術家對社會、生命、歷史、文化承傳各方面都要負上道義上的責任。他們是「精神的覺者」、「靈魂的守望者,是與生存的虛妄爭鬥的苦行者,是向人們敝開生命真實的一扇門」。作為藝術家,就應該對藝術負責,要平實地把自己的作品做好,賦予作品更長的生命,成就永恆的藝術。可惜,過高的期望令邱黯雄對當代的中國藝術家感到十分失望。

就作者而言,八十年代時的中國藝術家仍能保持一貫藝術家的應有態度及遺風。這可能跟當時的時代背景有關。當時中國官方嚴格控制意識形態,資訊又並不發達,加上社會局勢長期處於不穩狀態,艱苦的生活使藝術家更易對生命作出反思。他們談藝術,談精神,為藝術觀點爭論,並模仿西方的文藝精神。但這風氣並未能一直維持。作者認為,九十年代以後的中國藝術家似乎已經變了質。他們只追求藝術形式表面的美,缺乏內在底蘊精神,品味低劣庸俗。他們不談藝術觀點,不再對生存作出嚴肅的思考和反省,卻醉心於名和利。這為作者所鄙視,並作出強烈批判。

作者認為,導致中國藝術家精神「衰落」的主要因素是和媒體發展有關。九十年代開始,中國政府對媒體的操控有所放寬,科技資訊及媒體的高速發展和更新,令當代藝術充滿多元性。這些發展和更新,使藝術家可以透過包裝及操作,即使以較少的傳統技藝,同樣亦能製作「一鳴驚人」的主流藝術品(商品)。當代的藝術家只不過是「商業機器奴役的消費品生產者」,生產時髦刺激的商品。

作者提到五十年代在歐美流行的「波普藝術」。波普藝術打破了藝術和生活的界限,將繪畫從現代主義裡解放了出來,取消藝術和生活的界限,消解高雅藝術和通俗藝術之區別,讓藝術接近人民大眾,開展後現代藝術的第一步。其精神著重對社會作出反思批判,認真地審視生存問題。它曾經影響中國前衞藝術的發展。可惜,當代的中國藝術家有不少成為文化工業生產者,把‘通俗’變成‘庸俗’,並刻意賣弄高尚,而不是高雅。他們似乎把波普藝術的精神完全捨棄。


 作者如此關注重視當代藝術家的問題,和他關心中國國情可謂一脈相承。當代中國改革開放,經濟急速增長的同時帶來各方面社會的嚴重問題。例如黃曉明在<半張臉的神話>一書中透視中國正要面對的問題包括環境破壞、社會公共政策、貪污問題嚴重、監管企業不善等等。人民開始熱切追求物質生活,崇拜個人「成功事蹟」及其一切象徵性的符號、品牌、標籤,忽略原有的精神生活。然而,社會的劣況並未由當代的藝術家揭露出來。相反,他們積極合謀參與建構這一切屬資本主義社會的神話,為了滿足個人利益而放棄作為藝術家應有理想抱負。故此,作者為之憤慨。


 本人欣賞作者對「藝術家身份」的執著和信念。本人亦不反對在有命力的藝術作品是能反映當代社會狀況,甚至預言社會未來。不過,他對現代媒體的評價似乎過份簡單片面。當代藝術的多元性及媒體進步,擴闊了藝術家的創作思想空間。他不屑的藝術家的「一個新的點子」,加上包裝和操作流程就得以流行。但他忽略了藝術家創作這些「點子」時,也同樣花盡心思精神。而這些產品是或者成功,或者失敗,並無絕對的。產品能夠成功,可能背後已反映當代社會的一些實況。生產者在生產「商業化藝術品」時,必須清楚明瞭消費者的心態及社會因素,難以憑空想像。


 作者對藝術家身份,有著崇高的理想形象,認為要對社會及生命負責。本人對他這份熱情,實在欽敬。但是,各人對「藝術家」這抽象的名詞有著不同的理解。什麼是藝術家?追求什麼?負責什麼?為誰負責?對於這些問題,各人的意見定論也不同。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,他們各自選擇追求自己的理想。有些理想可能「庸俗」、「不高尚」。然而,在一個真正自由開放的社會,是否應該可以包容所有不同的意見行為聲音呢?單單批評責罵是無濟於事的。這批為作者所不認同的藝術家,不會因為作者義憤填膺的言詞而改變過來,卻只會死守「人各有志」這一個堂而皇之的盾牌。若作者決心改變當前的局勢,似乎需要以不同的方法包裝炒作一番,以他們的語言,進入他們的世界,從而徹底改變他們的思想。

注: 「藝術與政治」功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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